当前位置: 庄子 >> 庄子版本 >> 庄子系列庄子著书十余万言与郭象二
文?方诸山人
郭象本《庄子》所以能够为历代接受,当与《昭明文选》流传有同样优点,经得起“精审完备”原则考验。虽然后人于郭本《庄子》亦有诟病,但瑕不掩瑜,只有瑕甚掩瑜者才会遭受沙汰,如《庄子》其他诸家选本与《文选》其他诸家选本大都遗失不传。《经典释文》曰:“唯子玄所注,特会庄生之旨,故为世所贵。”郭象注解“特会庄生之旨”只能算郭选本得以流传之一方面。
郭象《庄子注》真是其本人注解?《世说新语·文学》讲述一则公案,向秀注《庄子》唯《秋水》《至乐》二篇未竟,向秀卒后,郭象“见向秀义不传于世,遂窃以为己注。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移《马蹄》一篇,其余众篇,或定点文句而已”。《世说新语》作者乃刘宋时人,空穴来风必有因,记载此说传之后人,不但关系人物名誉,且关系著作权问题,《世说》作者当有所依据。纵然并非郭象窃取向秀《庄子注》,而《世说》提到“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
“其义一也”一针见血点明关键所在。当时《庄子》一书并未亡佚,诸家注解当时人亦能见之,且能搜集以作比较,作者刘义庆绝不敢脱离《庄子》文本与向、郭二家注而信口雌黄,妄下“其义一也”之论。必然“其义一也”乃当时定论,无可非议,《世说》作者才敢如是说。既然向、郭二家注“其义一也”,那么“特会庄生之旨”者非郭象一人而已。如此,何以郭象节选本能够流传,而向秀节选本《庄子》却未能流传后世?
向秀之子“幼”难以播扬向秀之作,“义遂零落”,不可否认亦是原因。然而向注若无可取,郭象绝不窃其人之注,纵窃取亦难以广泛流传,则郭选本《庄子》所以能够广泛流传,与节选本是否“精审完备”有关。《经典释文》载《庄子》向秀注二十卷,二十六篇,下小注云:“一作二十七篇,一作二十八篇”。可见向秀《庄子注》较之郭象三十三篇,其篇目明显少,其删削则甚多。虽有《秋水》《至乐》二篇未竟,亦有数篇乃其删削熔裁不精当处。而郭象三十三篇节选本篇什甄选多于向秀,又能补注向秀未注者,于文本选择有优胜向秀本之处,所以能挤向秀注而处乎上风。从版本角度考虑,此也即是世人鄙薄郭象“为人薄行”之品德,而不舍弃其人《庄子注》之原因。
《晋书·郭象传》言郭象“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郭象亦是有才理、能言之士,彼窃向秀注,必又以己意删篡增修向注,所谓“后出转精”。是以清四库馆臣修《四库全书》时,比照《释文》以及其他,证郭非窃向,以为郭自有意。而馆臣所据,乃蔽于一端之少少者。馆臣所引据,应是郭删篡增修,而刻意以别向秀处。且郭窃向秀《庄子注》有“点定文句”之功,所谓点与定,当是删篡增修其不足,又删篡增修其不合意之处。纵有“点定文句”之功,焉能盖其剽窃之实?兹不繁论。
而郭象节选《庄子》,其版本精当,甄选能保留《庄子》之真,故久经沙汰而能传之后世。亦证明郭象虽剪裁删削《庄子》,而《庄子》精华不曾因其剪裁删削而亡失。虽其删篡增修向秀《庄子注》,有曲解附会、辩护名教之处,且其人涉嫌窃取他人成果,学者自能详审其优劣。而曲注之瑕、剽窃之讥,不掩版本优胜之瑜,虽剽窃之过大于其精选之功,而毕竟《庄子》全本今已亡佚,今所见版本以郭选为优,郭本又仅存,只能不得已以之为据。
《庄子》面貌已失,版本流传甚为复杂,必欲强行划分孰是庄子言论、孰非庄子言论,又陷入空谈无事实之间。而今人认为内篇为庄子自著,外杂篇为庄子弟子及后学所著,此又于不可考之间强辩事实,至有研究《庄子》者仅以内篇为据,外杂篇不加过问,则陷入偏颇,失之更多。由上文《庄子生平世系考(三)》至此,要传达两点:一则打破内外杂之画地为牢、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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