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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冬天是从一片雪花开始的
文/刘永霞
看见一片树叶凋零,我已然看到季节开始更替,看见迟暮的老人坐在黄昏的斜阳里,我想着熬过这个冬季就好了。看见庄子里到处的枯木,和一些务工回来的年轻人,我不知道冬天要何时才能到来。
我并不喜欢冬天,但我喜欢雪花,极尽这世间最纯美的一切。很多时候关于冬天我宁愿记住雪花的只言片语,也不太乐意去描写冬的肃杀和寒冷。处在这平平的俗世,若没有了一些令自己着迷的东西,那么活着也就索然无味了。
行走在庄子里,我知道一天的太阳下去,人的寿命就会少一部分,当然这一部分是不被粗心的人所看见的,人们看到的只是拥有某一特定身份的人做了哪些有益的和弊病百出的事情。人们只会以一个冬的轮回来计算自己生命的长度,极少有人用雪花的厚度来丈量生命的厚度。也是,雪花落地为水,就像人,入土为土。人还是喜欢用极高极沉重的词语去描述自己,好显得自己与世间存在的某些东西有差别。
走在冬天的庄子里,和一些人闲谝的时候,他们总会抱怨,今年的雪迟迟不来,家里生病的娃久不得愈,所有的人好像都在期盼着冬的来临,就像那些活了八九十岁的老人,他们龟裂的嘴皮混沌的双眼已然告诉我,他们也需要一场雪。一场雪可能会加速他们与黄土地汇合的时日,也有可能让他们在一场雪之后,迎来又一个人生的春天。
当一场雪真的来临的时候,透过村庄里的炊烟,狗抖掉了身上的污垢,人也渐渐走出了自己的庄廓。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雪开始飘落,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尺厚的雪销声匿迹。我用狗趴着的姿势在自家门的水渠旁趴下,用手抓了一把冰冷的水送进嘴里,这水是从庄子坟地的那里留下来的。送进嘴里的时候我尝到了刺骨的疼痛,就像某一日我不经心绊倒在庄子里的土路里一样的感觉,很熟悉又很疼,但我仍然愿意把它放进我的嘴里,我在找寻一种味道,一种雪独有的味道。
冬天迟早是要来的,但是他来的步伐跟人是不一样的,人可以为所欲为,但冬天是不可以的。冬天在严格的时令交替下,在某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进入坟地周围的庄稼地里,又在一场大雪之后真正被人接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庄子里的人只在有雪的季节里才说这个日子是真的冷。也许是因为在一场雪后李家的老汉没有捱过寒冷,就早早走向了坟地。也许是因为雪覆盖无数的庄稼地,来年的收成怎样,庄子里的人为下一年的光阴考虑吧。总之,只有雪来了冬天似乎才真的降临。
我曾不止一次的看着庄子里七八岁的孩子在一个下雪的日子里,在土巷道的前前后后拿着雪追逐打闹。看着他们我想自己吃不饱肚子的忧虑,又有什么可放不下的。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都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只要有心自有一块生存的地。
雪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冷,但是当我站在自己的炉子旁看着雪里四散逃离的动物时,我觉得自己很热,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有时候我会为自己这种莫明奇妙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同样是这世上的一切,为什么在一些突如其来的事端来临之时,人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雪考验了我的本性,亦让我明了内心深处的自己如此不堪。人不想过流离失所,风雨飘摇的日子,人得为自己的面子活着。那些在雪里奔向四处的动物我不知道它们最终去向了哪里,也许是更加冰冷的西河滩,也许在一个牧人的牛圈里,总之他们活着就好。
雪漫布着村庄的时候最美丽,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就连村里最常见的狗也会蜷在自家门前。人的高大,在一片白茫茫中似乎就显得更为渺小。
很多时候,我会用一种极好的心态去等一场雪,看它肆意飘散在我的庄子周围,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留下我曾存在过的印记。雪在融化的时候,先消失的是我的脚步,这是我极不愿意看到的,我是一个人,我怎么能让自己骄傲的作品消失眼际。恍然回头的时候,我又似乎看到了庄子里前几天去世的老人,我以为冬天是从一片雪花开始的。
刘永霞,青海贵德人,现青海师大(成都校区)大一学生。爱好文学,青海在线文化传媒第二批签约作者,作品散见于《青海青年报》《海南文学》《贵德》《魅力贵中》《格桑花开》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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