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庄子 >> 庄子简介 >> 论语图符号学视野中庄子的象
摘要:本文从语图符号学角度考察了庄子语言活动所具有的图像性的缘由。庄子在他的作品中呈现了一个图像化的道的世界,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可为图像化世界的描述提供帮助,这就决定了庄子需要用象的言说方式。庄子在语言表述世界过程中更多突出语言的诗学功能,而不是语言的指称功能,突出诗意化了的象,而不是专名之象。另外,庄子不是一般的诗人,而是诗人哲学家,这也决定了他对象的使用是与道的境域生成有关,而象的一种:言绘,比较接近于模拟身体性实践活动,特获庄子青睐,被用来展现以技进道的场景。从语图符号学角度揭示庄子形象型语言,将成为研究庄子象说特点及形成的另一途径。
关键词:图像化的世界;语象;庄子的象;言绘
作者简介:包兆会,文学博士,南京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近年主要从事先秦文学图像关系史、庄子词图关系研究。
语图符号学所要处理的是语言与图像的关系,以及作为符号的语言和图像如何呈现世界。对于前者,强调的是语言与图像这两者之间的符号关系;对于后者,强调的作为人类最基本的两种符号语言和图像如何表征这个世界以及表征世界过程中所遇到的问题和挑战。就语言来说,作为能指的音响的形象与作为所指的意义的形象(心之象)本身就带有“图像性”,而作家在表达过程中为了模拟和对应世界的图像性而在语言中常以语象与其对应。本文正是借助上述语图符号学理论从语言哲学和符号学层面检讨庄子使用象言说背后的一些语图符号深层机制,并对庄子在使用象言说方面作一评估。由于《庄子》一书是庄子及其后学的著作汇集,书里呈现出来的哲学运思层次、思想观点并不统一,学界一般都认为《庄子》内七篇为庄子所作,外、杂篇中的《秋水》《知北游》《达生》《至乐》《山木》《寓言》等篇的思想内容为庄子后学中的嫡派所撰写。为行文方便,本文把庄子思想及其庄子后学中嫡派的思想统称为庄子思想,用庄子代表庄子及其后学中的嫡派。
一、庄子对世界的图像性理解
哲学家往往是用概念去把握世界,所以呈现在哲学家的概念和范畴中的世界是一个抽象的一般世界:作家往往是用形象和感性的方式把握世界,所以呈现在作家文学作品中的世界是一个带着作家个人主观体验的特殊世界。作为诗人哲学家的庄子,在他的作品中呈现的世界不是前者,而是后者。《庄子》中呈现的不是一个客观空间的世界,而是承载着道和他个人理想(境界之道)的世界,前者在文本中具体表现为存在之道在一个个特定的空间场所的展现,如在轮扁斫轮、庖丁解牛、佝偻承蜩、津人操舟、梓庆削木、吕梁丈夫蹈水等故事发生的场所中,道就发生在这些场所中并在一种深度的物我关系中涌现;后者具体表现在《庄子》两种不同类型的空间中。一是梦想的空间,如鲲化为鹏的理想世界,庄生梦蝶的自由世界,黄帝问道于广成子和藐姑射之山的神仙世界。巴什拉在《空间的诗学》中认为,家斋及其所属物(如地窖、阁楼)、类似物(如鸟巢)和相关物(如小径)都是“幸福空间”的形象,“家宅庇护着梦想,家宅保护着梦想者,家斋让我们能够在安详中做梦”(4),庄子在作品中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宅,但他用创造家宅类似物的方式比如鲲鹏世界、梦蝶世界、神仙世界来激发或实现自己的梦想。二是带着庄子个人情怀和地方性记忆的地缘空间,如庄子的家乡和家乡中的山与河,比如《外物》篇记载庄子垂钓于濮水之上;《秋水》篇记载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他对悠游在濠梁水中的鱼儿充满了艳羡;《山木》篇记载了庄子与弟子行于山中,如此等等。庄子提到的家乡的“濮水”“濠梁”以及“山中”表达的是庄子对地方空间的认同以及与地方空间的亲密关系,这种亲密关系体现在他在其中逗留、玩耍和嬉戏。
可以这么说,《庄子》中的空间不是抽象的空间或客观的空间,而是具象的或充满主体体验的空间,无论存在之道中的空间,还是境界之道或日常的空间,由于人的身体性参与,空间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物理学或几何学意义上的空间,人对空间的体验将抽象的“空间”转变成意义丰富的“地方”,人的体验就是对日常生活世界或想像世界的体验。瑞士著名庄子研究专家毕来德通过自己长期的研究也认为庄子是根据他的亲身体会进行独立思考的,并描述“‘无限亲近’与‘几乎当下’的现象”(6)。
庄子对道的世界以具象或图像化方式呈现,也可从后世大量画家以《庄子》为绘画内容和题材获得佐证。后世画家之所以能以“濠梁之辩”“庄周梦蝶”“黄帝问道”“庄子叹骷髅”等作为绘画母题,就是因为庄子所言说的道的世界具有图像逼真般的魅力,从而让绘画模仿文学获得了可能。相反,后世画家很少以《道德经》为绘画内容或题材的,原因就是《道德经》所展现的道的世界是一个抽象化、概念化了的世界。
当世界需要以图像化的方式而不是以概念的形式呈现在观众面前时,此时此刻,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可为图像性的世界的描述提供帮助,因为文学可以采取“语象”的言说方式,以求模仿或再现这个世界的图像性。语象是在语言生成过程中所成的象,展示了语言的图像性,虽然它不是直接可见的,却是可以想象的,因为它的所指对象就是它的参照,二者之间具有相似性。而语象所指对象之所以被激活,是因为基于能指的声音唤起了某种心理表象,“而这‘心理表象’必须基于身体的经验,身体的经验就是身体有感于外物的经验,从而决定了语言与对象的相似性”(赵宪章28-29)。所以,我们不难理解,《庄子》中出现了大量“天地自然之象”和“人心营构之象”,比如内七篇中,动物物象如蜩、学鸠、螳螂、蚊虫、鱼、牛、野鸡、猴子、蝴蝶等,植物物象如松柏、大瓠(葫芦)、树窍等,自然物象如风、水、江湖等;“人心营构之象”如鲲与鹏、大樗、社栎、支离疏、不材之木、南伯(郭)子葵(綦)、“混沌”。可见庄子使用“象”的丰富,而这些象所指向的意义世界也是丰富的,那是一个道的世界,一个心灵自由的世界,一个生命经过提升、转化后的世界。
二、世界的图像化与庄子使用象的独特性
庄子对世界的描述虽然是图像化的,但又不同于对一般客观世界的描述,庄子在他作品中所呈现出来的存在之道和境界之道的独特性,预示了他所表达的这些世界所采用的语象的独特性。在《庄子》中,庄子区分了两种言说,一种是大说和大言,言说的是“大有径庭”之言,另一种是小说与小言,表达的是一般的或类的、集体流行意见,而后者是不太明白前者言说的世界,就如《逍遥游》中蜩与学鸠不太明白大鹏鸟那套言说系统以及这套言说系统所对应的世界。
在语言学中,对应于一般客观世界的描述的语汇我们可以称之为“类象”。“类象”是一种类型之象,它北京什么医院看白癜风比较好2018治疗白癜风疾病最好的药是什么
转载请注明:http://www.dihaoqc.com/zzjj/147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