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约公元前—），是我国战国时期的著名哲学家，宋国蒙（今河南商丘县东北）人。关于他的生平的史料不多，但是他的《庄子》（亦称《南华经》）一书却是我国古代文化的瑰宝，是道家学派的经典著作之一。《汉书·艺文志》称《庄子》有52篇，但现存只有33篇，分为内篇、外篇和杂篇三个部分。

《庄子》以其博大精深的哲学体系、顺应自然的社会观和汪洋恣肆的文学语言而为世人瞩目，不仅在我国影响深远，而且已经被译成世界上许多文字。以英译本为例，已有多种全译本问世，且有若干选译本或选译文广为流传。本文就部分译本作一简单介绍，再选“庄周梦蝶”一段，将各家译文列出作为比较，并提出我国翻译工作者应该在吸收前人翻译成果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对《庄子》研究的最新成果，完成新的全译本。

一、HerbertA.Giles的译文

《庄子》的第一个译本是FredericHenryBalfour于年出版的，英文书名为“TheDivineClassicofNan-hua”（《南华经》），这一译本早已经绝版，笔者尚未见到，不敢妄评。但是，根据HerbertA.Giles的说法，FredericHenry的汉语水平有限，误译很多，一个例子是《杂篇·庚桑楚》中的“介者拸画，外非誉也”竟译成了“Servantswilltearupaportrait，notlikingtobeconfrontedwithitsbeautiesanditsdefects”。

HerbertA.Giles是英国十九世纪的一个著名汉学家，他对中国文学颇有研究，由他编写的《中国文学史》（AHistoryofChineseLiterature）（）和《译诗集》（GemsofChineseLiterature〔Verse〕）（）深得读者好评。他的译著《庄子》（ChuangTzu:Mystic,Moralist,andSocialReformer）于年由B.Quaritch出版公司出版，并于年修订再版。他在译文的行文中间夹入了不少议论，例如，在庄周梦蝶这一段落之后加的评论是“Showinghowonemayappeartobeeitheroftwo”。

他的译文总的说来比较自由，以《内篇·齐物论》的“庄周梦蝶”一段文字为例。汉语的原文是：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与。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HerbertA．Giles译文是这样的：

Onceuponatime,I,ChuangTsu,dreamt1wasabutterfly,flutteringhitherandthither,toallintentsandpurposesabutterfly.Iwasconsciousonlyoffollowingmyfanciesasabutterfly,andwasunconsciousofmyindividualityasaman.Suddenly,Iawaked,andthereIlaymyselfagain．NowIdonotknowwhether1wasthenamandreaming1wasabutterfly,orwhetherIamnowabutterfly,dreamingIamaman.ThetransitioniscalledMetempsychosis.

把原文与译文对照一下，我们不难发现，“toallintentsandpurposesabutterfly”之类的词句都是原文所没有的。所以，他的这个译本历来得到的评价并不太高，无法跟他的译诗相比，普遍认为他的译文加入的个人成分太多，与《庄子》原意有较大出入，因而远不及JamesLegge的译本影响大。

二、JamesLegge的译本

JamesLegge也是英国十九世纪著名汉学家，对中国古典著作的研究功力深厚，先后把《四书五经》《老子》《庄子》等书译成英文。他于年在牛津大学出版的《庄子》（TheWritingsofKwang-Kau）是最有权威的一个英文全译本，具有开创性意义。他的翻译是学者型的翻译，除了英汉对照文本以外，还有详细的前言、注释和索引，以后的各家翻译都少不了要参考他的译文。

JamesLegge的译文力求忠实于原文，在必要的地方还有许多注解。仍以“庄周梦蝶”的一段文字为例，JamesLegge的译文是：

Formerly,I,KwangKau,dreamtthatIwasabutterfly,abutterflyflyingabout,feelingthatitwasenjoyingitself.IdidnotknowthatitwasKau.SuddenlyIawoke,andwasmyselfagain,theveritableKau.IdidnotknowwhetherithadformerlybeenKaudreamingthathewasabutterfly,oritwasnowabutterflydreamingthatitwasKau.ButbetweenKauandabutterflytheremustbeadifference.ThisisacaseofwhatiscalledtheTransformationofThings.

他的译文可谓逐字翻译，如“昔者”译成“formerly”。其实，“formerly”用在这里并不准确，“昔者”在这个上下文中似以译成“once”之类的词为好。他的译文与Giles的“onceuponatime”一样，都是不合适的。但是他的译文的主要缺陷在于过于直译，因而缺乏应有的文学色彩。

三、JamesR.Ware的译本

在本世纪，《庄子》的第一个全译本是JamesR.Ware于年在纽约出版的，书名“TheSayingsofChuangTzu（NewAmericanLibrary〔Mentor〕）”。台湾的文致出版社（ConfuciusPublishingCo.）据此版本于年以文言白话、中英对照的形式出版，直到年末，我去台湾访问的时候，书店里唯一有售的《庄子》英文全译本就是这一种。

BurtonWatson对这个译本评价不高，JamesR.Ware的译文用了许多生涩的词语和独出心裁的解释。例如，把庄子说成是“儒教的进步的、生气勃勃的一部分”（progressive,dynamicwingofConfucianism），没有多少学术价值。跟前几个译本相比，这个译本没有长篇的导论，也没有注释和索引，从这个角度看，BurtonWatson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从“庄周梦蝶”一段来看，译文本身的质量还是基本可以的：

I,ChuangChou,oncedreamedthatIwasabutterflyflittingabout.Ididwhatever1wishedIknewnothingaboutanyChuangChou.ThenIsuddenlyawakenedaChuangChouwithallhisnormaltrappings.NowIdon’tknowwhetherChuangChoudreamedhewasabutterfly,orabutterflyisdreamingthatheisChuangChou.TheremustbeadifferencebetweenChuangChouandthebutterfly,andthatiswhatismeantwhenwesaythatthingsundergotransformation.

四、BurtonWatson的译本

本世纪六十年代出版的另一个译本出自BurtonWatson之手，他当时任教于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译著包括《庄子》《韩非子》《墨子》《荀子》的选译、《庄子全译》（TheCompleteWorksofChuangTzu）和《译诗集》（TheColumbiaBookofChinesePoetry）等。他在年出版的《庄子》的全译本，是到目前为止公认的较好译本。对当代的读者来说，HerbertA.Giles和JamesLegge的译文所用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英语未免有点过时，而BurtonWatson的译文是流畅的现代英语，译文中甚至用了不少口语词和俚语，还用了不少成对词，使译文读来琅琅上口，通俗易懂，成为《庄子》的首选英译本。

“庄周梦蝶”在BurtonWatson的笔下是这样的：

OnceChuangChoudreamthewasabutterfly,abutterflyflittingandflutteringaround,happywithhimselfanddoingashepleased.Hedidn’tknowhewasChuangChou.Suddenlyhewokeupandtherehewas,solidandunmistakableChuangChou.Buthedidn’tknowifhewasChuangChouwhohaddreamthewasabutterfly,orabutterflydreaminghewasChuangChou.BetweenChuangChouandabutterflytheremustbesomedistinction!ThisiscalledtheTransformationofThings.

五、VictorH.Mair的译本

不久以前，我非常高兴地得到了《庄子》的最新英语全译本——由VictorH.Mair翻译、BantamBooks出版公司年出版，书名为“WanderingontheWay:EarlyTaoistTalesandParablesofChuangTzu”。这本书的出版商在封面的介绍中雄心勃勃地说：“CompletewithanauthorativeintroductiononChuangTzuandhisplaceinChinesethoughtandhistoryaswellasaglossaryofkeytermsandconcepts,thistranslationbyVictorMairisdestinedto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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