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真经

游心斋』

——国学经典读书会第81期《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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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yáo让ràng天tiān下xià于yú许xǔ由yóu，曰yuē：“日rì月yuè出chū矣yǐ，而ér爝jué火huǒ不bù息xī，其qí于yú光guāng也yě，不bù亦yì难nán乎hū!时shí雨yǔ降jiàng矣yǐ，而ér犹yóu浸jìn灌guàn，其qí于yú泽zé也yě，不bù亦yì劳láo乎hū!夫fū子zǐ立lì而ér天tiān下xià治zhì，而ér我wǒ犹yóu尸shī之zhī，吾wú自zì视shì缺quē然rán。请qǐng致zhì天tiān下xià。”许xǔ由yóu曰yuē：“子zǐ治zhì天tiān下xià，天tiān下xià既jì已yǐ治zhì也yě，而ér我wǒ犹yóu代dài子zi，吾wú将jiāng为wèi名míng乎hū?名míng者zhě，实shí之zhī宾bīn也yě，吾wú将jiāng为wèi宾bīn乎hū?鹪jiāo鹩liáo巢cháo于yú深shēn林lín，不bù过guò一yī枝zhī;偃yǎn鼠shǔ饮yǐn河hé，不bù过guò满mǎn腹fù。归guī休xiū乎hū君jūn，予yǔ无wú所suǒ用yòng天tiān下xià为wéi!庖páo人rén虽suī不bù治zhì庖páo，尸shī祝zhù不bù越yuè樽zūn俎zǔ而ér代dài之zhī矣yǐ。”

　　肩jiān吾wú问wèn于yú连lián叔shū曰yuē：“吾wú闻wén言yán于yú接jiē舆yú，大dà而ér无wú当dàng，往wǎng而ér不bù返fǎn。吾wú惊jīng怖bù其qí言yán犹yóu河hé汉hàn而ér无wú极jí也yě，大dà有yǒu径jìng庭tíng，不bù近jìn人rén情qíng焉yān。”连lián叔shū曰yuē：“其qí言yán谓wèi何hé哉zāi?”“曰yuē‘藐miǎo姑gū射shè之zhī山shān，有yǒu神shén人rén居jū焉yān。肌jī肤fū若ruò冰bīng雪xuě，淖nào约yuē若ruò处chǔ子zǐ;不bù食shí五wǔ谷gǔ，吸xī风fēng饮yǐn露lù;乘chéng云yún气qì，御yù飞fēi龙lóng，而ér游yóu乎hū四sì海hǎi之zhī外wài;其qí神shén凝níng，使shǐ物wù不bù疵cī疠lì而ér年nián谷gǔ熟shú。’吾wú以yǐ是shì狂kuáng而ér不bù信xìn也yě。”连lián叔shū曰yuē：“然rán，瞽gǔ者zhě无wú以yǐ与yǔ乎hū文wén章zhāng之zhī观guān，聋lóng者zhě无wú以yǐ与yǔ乎hū钟zhōng鼓gǔ之zhī声shēng。岂qǐ唯wéi形xíng骸hái有yǒu聋lóng盲máng哉zāi?夫fū知zhī亦yì有yǒu之zhī。是shì其qí言yán也yě，犹yóu时shí女nǚ也yě。之zhī人rén也yě，之zhī德dé也yě，将jiāng旁páng礴bó万wàn物wù以yǐ为wéi一yī，世shì蕲qí乎hū乱luàn，孰shú弊bì弊bì焉yān以yǐ天tiān下xià为wéi事shì!之zhī人rén也yě，物wù莫mò之zhī伤shāng，大dà浸jìn稽jī天tiān而ér不bù溺nì，大dà旱hàn金jīn石shí流liú、土tǔ山shān焦jiāo而ér不bù热rè。是shì其qí尘chén垢gòu粃bǐ糠kāng，将jiāng犹yóu陶táo铸zhù尧yáo舜shùn者zhě也yě，孰shú肯kěn以yǐ物wù为wéi事shì!”

　　宋sòng人rén资zī章zhāng甫fǔ而ér适shì越yuè，越yuè人rén断duàn发fā文wén身shēn，无wú所suǒ用yòng之zhī。

　　尧yáo治zhì天tiān下xià之zhī民mín，平píng海hǎi内nèi之zhī政zhèng。往wǎng见jiàn四sì子zǐ藐miǎo姑gū射shè之zhī山shān，汾fén水shuǐ之zhī阳yáng，杳yǎo然rán丧sàng其qí天tiān下xià焉yān。

　　惠huì子zǐ谓wèi庄zhuāng子zǐ曰yuē：“魏wèi王wáng贻yí我wǒ大dà瓠hù之zhī种zhǒng，我wǒ树shù之zhī成chéng而ér实shí五wǔ石shí。以yǐ盛chéng水shuǐ浆jiāng，其qí坚jiān不bù能néng自zì举jǔ也yě。剖pōu之zhī以yǐ为wéi瓢piáo，则zé瓠hù落luò无wú所suǒ容róng。非fēi不bù呺xiāo然rán大dà也yě，吾wú为wèi其qí无wú用yòng而ér掊pǒu之zhī。”庄zhuāng子zǐ曰yuē：“夫fū子zǐ固gù拙zhuō于yú用yòng大dà矣yǐ。宋sòng人rén有yǒu善shàn为wéi不bù龟guī手shǒu之zhī药yào者zhě，世shì世shì以yǐ洴píng澼pì絖kuàng为wéi事shì。客kè闻wén之zhī，请qǐng买mǎi其qí方fāng百bǎi金jīn。聚jù族zú而ér谋móu之zhī曰yuē：‘我wǒ世shì世shì为wéi澼pì絖kuàng，不bù过guò数shù金jīn。今jīn一yī朝zhāo而ér鬻yù技jì百bǎi金jīn，请qǐng与yǔ之zhī。’客kè得dé之zhī，以yǐ说shuō吴wú王wáng。越yuè有yǒu难nàn，吴wú王wáng使shǐ之zhī将jiāng。冬dōng，与yǔ越yuè人rén水shuǐ战zhàn，大dà败bài越yuè人rén，裂liè地dì而ér封fēng之zhī。能néng不bù龟guī手shǒu一yī也yě，或huò以yǐ封fēng，或huò不bù免miǎn于yú澼pì絖kuàng，则zé所suǒ用yòng之zhī异yì也yě。今jīn子zi有yǒu五wǔ石shí之zhī瓠hù，何hé不bù虑lǜ以yǐ为wéi大dà樽zūn而ér浮fú乎hū江jiāng湖hú，而ér忧yōu其qí瓠hù落luò无wú所suǒ容róng?则zé夫fū子zǐ犹yóu有yǒu蓬péng之zhī心xīn也yě夫fū!”

　　惠huì子zǐ谓wèi庄zhuāng子zǐ曰yuē：“吾wú有yǒu大dà树shù，人rén谓wèi之zhī樗chū。其qí大dà本běn臃yōng肿zhǒng而ér不bù中zhōng绳shéng墨mò，其qí小xiǎo枝zhī卷juǎn曲qū而ér不bù中zhōng规guī矩jǔ。立lì之zhī涂tú，匠jiàng者zhě不bù顾gù。今jīn子zi之zhī言yán，大dà而ér无wú用yòng，众zhòng所suǒ同tóng去qù也yě。”庄zhuāng子zǐ曰yuē：“子zǐ独dú不bù见jiàn狸lí狌shēng乎hū?卑bēi身shēn而ér伏fú，以yǐ候hòu敖áo者zhě;东dōng西xī跳tiào梁liáng，不bù避bì高gāo下xià;中zhōng于yú机jī辟pì，死sǐ于yú罔wǎng罟gǔ。今jīn夫fū嫠lí牛niú，其qí大dà若ruò垂chuí天tiān之zhī云yún。此cǐ能néng为wéi大dà矣yǐ，而ér不bù能néng执zhí鼠shǔ。今jīn子zi有yǒu大dà树shù，患huàn其qí无wú用yòng，何hé不bù树shù之zhī于yú无wú何hé有yǒu之zhī乡xiāng，广guǎng莫mò之zhī野yě，彷páng徨huáng乎hū无wú为wéi其qí侧cè，逍xiāo遥yáo乎hū寝qǐn卧wò其qí下xià。不bù夭yāo斤jīn斧fǔ，物wù无wú害hài者zhě，无wú所suǒ可kě用yòng，安ān所suǒ困kùn苦kǔ哉zāi!”

译文：

尧要把天下让给许由，说：“太阳月亮出来了，而小火把还不熄灭，它的亮度，要和日月相比不是太难了吗！及时雨降下了，还要灌溉田地，对于滋润禾苗，不是徒劳吗！你如果成了君王，天下一定大治，而我还徒居其位，我自己感到惭愧极了，请允许我把天下交给你。”许由说：“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经治理好了，而我再接替你，我岂不是为名而来吗？名，是依附于实的客体，我难道要做有名无实的客体吗？鹪鹩在深林中筑巢，只要一根树枝；鼹鼠饮河水，只要肚子喝饱。请你回去吧，天下对于我没有什么用！厨子虽然不下厨，主祭的人却不应该超越权限而代行厨子的职事。”

　　肩吾向连叔求教：“我从接舆那里听到谈话，大话连篇没有边际，一说下去就回不到原来的话题上。我十分惊恐他的言谈，就好像天上的银河没有边际，跟一般人的言谈差异甚远，确实是太不近情理了。”连叔问：“他说的是些什么呢？”肩吾转述道：“‘在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我认为这全是虚妄之言，一点也不可信。”连叔听后说：“是呀！对于瞎子没法同他们欣赏花纹和色彩，对于聋子没法同他们聆听钟鼓的乐声。难道只是形骸上有聋与瞎吗？思想上也有聋和瞎啊！这话似乎就是说你肩吾的呀。那位神人，他的德行，与万事万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个天下的治理，谁还会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当成回事！那样的人哪，外物没有什么能伤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没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热。他所留下的尘埃以及瘪谷糠麸之类的废物，也可造就出尧舜那样的圣贤仁君来，他怎么会把忙着管理万物当作己任呢！北方的宋国有人贩卖帽子到南方的越国，越国人不蓄头发满身刺着花纹，没什么地方用得着帽子。尧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内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见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怅然若失，忘记了自己居于治理天下的地位。”

　　惠子对庄子说：“魏王送给我大葫芦的种子，我种下后结出的葫芦大得可以容纳五石。用它来盛水，它却因质地太脆无法提举。切开它当瓠，又大而平浅无法容纳东西。我不是嫌它不大，只是因为它无用，我把它砸了。”庄子说：“你真不善于使用大的物件。宋国有个人善于制作防止手冻裂的药，他家世世代代都以漂洗丝絮为职业。有个客人听说了，请求用一百金来买他的药方。这个宋国人召集全家商量说：‘我家世世代代靠这种药从事漂洗丝絮，一年所得不过数金；现在一旦卖掉这个药方马上可得百金，请大家答应我卖掉它。’这个客人买到药方，就去游说吴王。那时正逢越国入侵吴国，吴王就命他为将，在冬天跟越国人展开水战，大败越人，吴王就割地封侯来奖赏他。同样是一帖防止手冻裂的药方，有人靠它得到封赏，有人却只会用于漂洗丝絮，这是因为使用方法不同啊。现在你有可容五石东西的大葫芦，为什么不把它系在身上作为腰舟而浮游于江湖呢？却担忧它大而无处可容纳，可见你的心地过于浅陋狭隘了！”

　　惠子对庄子说：“我有一棵大树，人家把它叫做臭椿；它那树干上有许多赘瘤，不合绳墨，它那枝权弯弯曲曲，不合规矩。它长在路边，木匠都不看它一眼。现在你说的那段话，大而没有用，大家都不相信。”庄子说：“你难道没见过野猫和黄鼠狼吗？屈身伏在那里，等待捕捉来来往往的小动物；它捉小动物时东跳西跃，不避高下；但是一踏中捕兽的机关陷阱，就死在网中。再看那牦牛，它大如天边的云；这可以说够大的了，但是却不能捕鼠。现在你有一棵大树，担忧它没有用处，为什么不把它种在虚无之乡，广阔无边的原野，随意地徘徊在它的旁边，逍遥自在地躺在它的下面；这样大树就不会遭到斧头的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伤害它。它没有什么用处，又哪里会有什么困苦呢？”

圣贤之书，可令我们“转识成智，知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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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會初衷：

放下一顆浮躁的心，尋一方清雅之地；讀一讀古人的書，享受一段清靜時光！

读书讨论没有对错优劣

有的只是各自的“经历“和”磨练“

本期讀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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