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

我们庄子上放电影来了

发布时间:2017/10/27 16:02:58   点击数:

还记得小时候村里放电影的情景吗?还记得冬日里温暖的烫炕和和父母亲慈爱的笑容吗?占山的《那场电影那个梦》读来满是浓浓的乡音、亲切的童年、慈爱的双亲……——相玉

那场电影那个梦

文/姚占山

“今晚夕商店门上耍(放)电影里说!”从小卖铺买醋回来的父亲给我们说道。

“那我赶紧做黑饭,你们几个早点吃上了看去,三紧慢迟掉俩!”正在炕头做针线的母亲说罢,将手头的针头线脑收进笸篮里,转身下炕走出了屋子。

“阿大,实话放电影来着吗?几点开始着啊,”兄弟几个已经按耐不住喜悦,七嘴八舌围了过来。

“天一黑就演里吧,杨林和贵贤搭亮子(幕布)着呗,赶紧去,给你阿妈搭帮做饭去!”说着父亲拧开咖仑盖子,往醋壶里填满了香醋。

母亲已经开始和面了,我们弟兄三个几个也钻进了厨房,剥葱的、洗菜的、烧火的、捞酸菜的,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农家的厨房都位于边间,不比堂屋和卧室那么严实。一到冬天,西北风在椽花缝缝里窃窃私语,吹得厨房冷若冰窖。一开始做饭,厨房里就变得热乎了:父母手上的面叶儿在锅口飞旋,一顿可口的面片即将出锅;二弟已经将小饭桌放好,摆齐了五个小木凳;三弟从碗柜取出了辣钵儿、醋壶儿、筷子和事先炝好的花菜一起摆上了桌;我手持火棍守在灶火门前,热得满脸通红,时不时抬头看一下还剩多少面没有下完。

那时幸福不需要刻意追求,它是我们对朴素生活的心满意足。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母亲做的热腾腾的晚饭,就是最大的幸福。

“阿大,阿妈,你俩电影不看去吗?”看着他们不像要去看电影的样子,我问道。

“我再不看去,你们几个去!我给你们取厚衣裳去!”阿妈说着放下手中的碗筷走进了大房。

“我也不去,你们几个一定穿厚,围巾、帽子、手套嫑忘掉!”父亲叮嘱我们。

我们几个狼吞虎咽,顾不上回话。恨不得几下吃完,逃离饭桌,赶往要演电影的商店门口。

“占山把你阿大的棉大衣穿上,占才把你阿大的皮夹克穿上,占宝把我的棉衣穿上……”阿妈把抱在怀里的衣服一件件分给了我们。

“我不穿,你的棉衣我穿上不羞吗?”三弟反驳道。

“有啥羞得俩?黑大麻糊谁把你见哩?”父亲放下碗筷说。

“皮板筋嫑犟了穿上!外面那么冷,你还看电影哩,把你尕娃儿冻着连家里来不下,娃娃不大还羞头大!”母亲硬把自己的棉衣套在三弟身上。“你的帽子戴上去!你的一只儿手套呢?你把衣裳纽子扣上,你的围巾……”没等母亲说完,我们三个已经一溜烟跑出了家门。

巷道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朝着商店门口走。几分钟后,兄弟几个人到了村中心——商店门。这里以前是东峡供销社设在村里的商店,后来商店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悄然无声了,“商店门”的地名却留了下来。电影还没开始,大喇叭里播放着郑智化演唱的《星星点灯》,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亮子前面焦急地等待着。坐在最前面的是拿着小凳子的老年人,他们怀里抱着小孙子一副期待的眼神;场地周围以及小卖铺门前全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来看电影,贼溜溜的眼睛扫描着穿梭在人群里的姑娘们,趁此机会找个对象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小卖铺里挤满了买小吃的孩子们,瓜子儿、泡泡糖成了看电影的必备食品;也有一些好酒之徒,紧抓“机遇”,攥着酒瓶乱转。

“开始了,开始了!”荧幕上出现了几个白点,几个爱出风头的小伙子大声喊道。

电影片头开始播放,场子里的人慢慢安静下来,村子的上空全是大喇叭里传出的电影里的声音,荧幕上弹出四个字《六指琴魔》,演的是一个女侠苦练绝世武功为父报仇的故事,具体的细节现在忘得一干二净,隐约记得她对付仇人时,只需拨动一根琴弦,杀敌于几丈开外,好不厉害。我一直想如果我做的弹弓有这把琴的一半功力就好了。

不知不觉一部电影就演完了,人们明显没有满足。

“杨林,再放给一本!大杨林,再放给一本!老杨林,再放给一本,成哩不?”小伙子们纷纷叫喊。

放电影的人叫杨林春,同龄人都叫他杨林。他是村里行行精通的能人,特别擅长捣鼓电器,这台放映机可能是他从乡镇放映队便宜处理的,每到冬季都会给村里人放上几部电影。看到大家兴致正浓,他决定再放一部周润发主演的《赌神》。

那时电视机刚刚开始普及,能收看的频道只有中央一台和青海电视台,白天还都收不上。村里每次放电影,我们三个都是奔着那里的热闹去的。吃着糖果瓜子儿和伙伴们在黑夜里追逐打闹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情,更何况电影里时不时出现的精彩打斗片段,都将成为我和伙伴们上演武侠剧时的好素材。

第二本电影《赌神》还没演完,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场地,只剩下一些年轻小伙子,他们边看电影边在酝酿一顿酒或一场争斗。我们兄弟仨扛不住寒冬的冷风,商量后结伴回家,一路上说说笑笑,谈论电影里精彩的情节。

大门从里面划上了,但从门缝里伸进手指就可以拨下门扣打开。我们三个走进院子,看见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母亲没有睡。

“电影儿看罢了吗?那快上来了焐个,冻坏了吧?”正在做针线的母亲放下手头的活,朝炕角落挪了挪,把炕上最烫的地方腾给我们。我们松鼠似的,一个个齐刷刷钻进了被窝,

“放了个啥电影啊,好着没?人多吗不多啊?”

“今晚夕的电影美死俩,打着阵势大啊!”

“看电影的人就多着黑掉着啊!”

“哦,电影里的那个女的武功厉害啊,还有那个男的扑克耍着好啊……”

回忆起电影里的镜头,兄弟几个没完没了。

母亲收拾手上的针头线脑准备睡了,温暖的小屋里只剩下父亲如雷的鼾声和我们几个的嬉笑声,没过几分钟母亲也睡着了。

我起身拉灭电灯时,才看见母亲连夜为我织成的毛裌裌(褂子),这是我前几天无意间说出想要一件的,原来这两天母亲在忙这个。

这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穿着母亲为我织的新毛衣,无比自信,练就一身好武功,在武林大会上技压群雄,得到了好多金钱奖励。拿到那些钱时,我想为父母亲买新衣服、好吃的,可我走了很远很远,啥都没买到,最后只在一个卖醋的铺子里买了一副扑克……

作者简介

姚占山,大通东峡人,爱好民间文化,挚爱河湟故土,系青海花儿研究会理事,散文、花儿、诗歌等散见于《金门源》《湟水》《老爷山》《贵德》《西宁文化》等刊物,曾参与编纂《青海花儿词典》,现供职于大通县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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