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南华真经》杂篇列御寇译文7

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

原文：正考父一命而偃，再命而楼，三命而俯，循墙而走，孰敢不轨。如而夫者，一命而吕巨，再命而于车上舞，三命而名诸父，孰协唐许。贼莫大乎德有心而心有眼，及其有眼也而内视，内视而败矣。凶德有五，中德为首，何谓中德？中德也者，有以自好也而毗其所不为者也。穷有八极，达有三必，形有六府。美、髯、长、大、壮、丽、勇、敢，八者俱过人也，因以是穷。绿循、偃侠、困畏不若人，三者俱通达。知慧外通，勇敢多怨，仁义多责。达生之情者傀，达于知者肖，达大命者随，达小命者遭。

译文：正考父首次被任命为士便逢人躬着背，再次任命为大夫便深深地弯着腰，第三次任命为卿更谦恭地俯下身子，总是让开大道顺着墙根快步急走，态度如此谦下谁还敢干出不轨之事！

如果是凡夫俗子，首次任命为士就会傲慢矜持，再次任命为大夫就会在车上手舞足蹈，第三次任命为卿则会俨然高高在上的父亲一样看待众人，像这样谁还会成为唐尧、许由那样谦让的人呢？

天下最大的盗贼莫过于把道德作为窃取功名利禄的工具来满足自己的自私欲望，而且以夹杂着自私欲望的道德来内观自己于道，这种夹带着自私欲望的对大道的内观而注定会以失败而告终。打着道德的旗号为自己谋取利益会招来眼耳鼻舌身五种凶祸，内在打着道德的旗号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意识则是祸害之首。什么叫做内在打着道德的旗号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意识则是祸害之首呢？所谓内在打着道德的旗号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意识则是祸害之首，是指以道德的名义称扬自己而诋毁自己所不赞同的事情。

内在道德贫穷源于以下八个方面的自恃与矜持，顺利通达基于以下三种情况的必然发展，就像身形必具六个脏腑一样。貌美、须长、高大、魁梧、健壮、艳丽、勇武、果敢，八项长处远远胜过他人，于是依恃傲人必然导致困厄窘迫。因循顺应、俯仰随人、在使人畏惧的困境中依然能不像世俗中的人那样充满自私欲望，心中有自然无为的大道，三种情况都能遇事通达。内心夹杂着自私欲望把知识与智慧炫耀于外，为了私利勇猛躁动必多怨恨，为了窃取功名利禄倡导仁义必多责难。通晓生命实情的人心胸开阔，通晓真知的人内心虚空豁达，通晓长寿之道的人随顺自然，通晓寿命短暂之理的人也能随遇而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