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

庄周梦蝶写给cathy的第二封信

发布时间:2021/7/5 13:45:07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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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信中的“记叙文”就是之前和德平在信中提到的陪我的兄弟骑行完环华骑行的最后一程时写的日记,想到写到再做到,激动便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快乐也就从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元气满满的维C:

展信悦。

收到你的信和明信片都很开心呀!我们的气血里的骨肉所流淌出的气质,其实就是在日常微妙生活里的所思所想里孕育出来的结晶,你说的羽毛球里不同的人群和无孔不入的销售,让我感触颇深。虽然我到现在才回信,可要得到几个小时安静又有思绪的时间真是太难了,我是今天才看到明信片的,单位的老同事在之前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然后他还特意过来不无诧异的说,为什么现在还有明信片这东西,他说这是他们学生时代玩的,看来时间变了,总有些东西是不变的,虽然更少了。

我向往丰富多彩的生活,可现实却单调到无法细说的窘境,或许这是阶段性的常态,但我却总是为之而不安。我没能持续的写出那些饱含激情波澜壮阔的文字,也缺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无畏勇气。在一些宏伟的定义面前,我显得的是那么卑微和渺小。如果我问你:一个人下午四点下班和一群人凌晨四点下班,谁更孤独?显然这是个伪命题,也缺乏讨论的意思。其实时间和人物都与孤独无关,只是爱赋新词强说愁罢了。可是我却面临此间的窘境,被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吓倒,而却步。所幸总有一些朋友会赋予你力量和勇气,就在我百无聊赖无法自知的时候,一滩平静的湖水惊起了涟漪。

一个有趣的行动,起意多是唐突的,考虑的不算周全。起初听到小六途径汝城骑至广州,只是想在最近的一个城市,我过去迎接他,和他一起骑到汝城,骑个七八十公里便罢。变化在于我是开车迎接的他,在还有十公里的地方。因为我转念一想,何不一起陪他骑到广州呢,也就三百六十多公里的路程,这样我们还能在路上搭帐篷,一路欢歌笑语,听听他这三百多天的故事,顺便挑战下我这日益被办公室老年生活侵淫的身体,看看它是否还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应做必做,请好假告知父母,便和小六出来了,陪他完成他两万两千公里环华的壮举。

下面我可能会写一大段长篇记叙文,希望你眼睛不花脑袋不乱,哈哈哈。

11月22日小六已经在家乡休整和玩耍了几天,我跟他约定明天早上出发,我在单位请好了假,但还没告知父母,我没想到我老妈对此异常反对,所以我算是“逃”出来的,当天晚上我都是和小六在酒店睡的,还好我虽然没有提前告诉父母,但早早的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在下午的时候就把自行车放到了我们住的酒店,当晚上和老妈争执的时候,她扬言要把我的自行车锁住,可见我此举的明智,也可见二十多年来与老妈斗智斗勇积累的丰富的斗争经验,只是苦了老爸得替我当出气筒咯。

11月23日,第一天骑行就经历了一个十公里长下坡,简直不要再爽,心里面不停的哼着许巍的“我像风一样自由......”,整个中午骑行了70公里到达仁化,恰好一个朋友在那边,叫小超,一起吃了中饭,其实这个朋友是我和小六共同的初中同学,可以说没有这次骑行,就没有这次见面的机会,后来小超骑着他的小摩托鬼火送我们一段,大概20公里的路程,因为是第一天,完全没有那种看着别人骑摩托或汽车而自己速度慢悠悠的疲倦感,只是像打了鸡血那样兴奋。和小超一路上快乐的玩耍,耽搁了时间,下午将近七点才到韶关,也有一个朋友在那,叫大炮。进入城区的时候,超了堵满了一路的小汽车,小六把蓝牙音响开到最大,像极了胜利的欢歌。一起吃了饭,我喝了一杯白酒,倍感舒畅,回酒店下榻,大炮磨了我们一个多小时去ktv唱歌,被我的疲倦严词拒绝,真的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橘子大概是今天最美味的水果了,在爬完一个上坡汗如雨下的时候,停在路边小憩,橙橙的果肉酸甜的果汁,一扫疲惫和劳累,精疲力尽的蹲在路边的草丛和悠然自得的坐在家里的沙发吃同样的橘子,绝对是不一样的体验。

11月24日。再不露营我们就晚了。九点才出发是有些晚了,不过今天并不打算赶路,秉着骑到哪就在哪露营的原则,也还算惬意。继昨日狂超小汽车后,今日迎来转机,因为一辆大货车在前面侧翻,货品撒落一地。你肯定没看过整条国道上七八公里全是大货车的那种壮观景象,而且都是最多轮子的那种,我尝试着数数,结果到一百多辆没坚持下去,留给我们的路并不宽,大概八十厘米左右,超越大货车并没有超越小汽车的那种快感,你知道大货车这种钢铁怪物,无论在哪里都想着跟他绕道而行,你想想在高速上与它擦肩而过的压迫感,我们大抵也是这种感觉,一直骑一直骑,一个多小时终于迎来曙光,视野开拓了看的到青山绿水了,冒出一个想法:“我的眼里可不是只有大货车”(因为想到了一句歌词: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她),有趣极了。中午在专门服务于大货车司机的饭店吃饭,特点就是饭店的面积一百多平方米,前坪的面积三千多平方米,一个生活小技巧就是(不过估计你也不会用到)。饭店里没有菜单的,到厨房去点菜,我随口点了油豆腐炒五花肉和大白菜炒肉,小六跟我讲大白菜可以别炒肉,反正都是素菜。我想着差别不大,但万万没想到价格差别很大,小六是用他在西藏被坑后的经验告诉我的,结果我特地问了下老板价格,加肉38不加肉18,还真是让我讶异万分,只此一事,我比起小六就稚嫩了一分。生活啊,知识以外的还有无尽的经验。向着黄昏夕阳稀疏微弱的光,偶尔俯看湖里倒映的青山,四车道的国道汽车飞驰而过,发动机的轰隆声掩盖了原本森林的鸟语虫鸣,在天黑的最后一刻,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绝佳的露营地点,差强人意的是没!有!水!,我们大概还剩下毫升的矿泉水和一瓶脉动,澡肯定是洗不了的,只是拿着柚子皮洗手就是绝佳性的发明了。当然这里也没有网络,于是在这个破旧废弃的瓦房外,我拾了一些柴火煨地瓜,拿出一些事先买好的零食和水果,开启了“柴火夜话”,我一直在听,小六一直在说,我听他这三百多天里的故事,心里翻江倒海。他说他这三百多天的见闻,心里静如秋水。我听着一种另外生活的体验方式,其实是有些走马观花的不得要领,火光把嘴唇烧的干裂,也许不是火的原因,而是我们连续说了三四个小时话的缘故,我把故事大概听完了,接近于三百五十天的骑行,奇闻异事人情冷暖莫不如是,这一路很长两万一千多公里,时至今日,能记住的人和事也就大抵几件。用湿纸巾洗脸擦手,回到帐篷里睡觉,我觉得我透过了青瓦看到了小六说的纳木错的星空。

11月24日小六的音响中放着痛仰的《公路之歌》“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十分应景。气温升高的缘故我脱掉了护膝和手套。今日最值得一道的是,在路上一位少年给我讲的故事。少年说,在他的上学路上看到两位大哥哥在远途骑行,在一个长上坡的路上,因为他们车上行李过多的缘故明显减速,于是少年的空车超过了他们,等上完坡到了平路,其中的一位大哥哥反超他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来啊来啊”,等他看到大哥哥绝尘而去,心想大哥哥真的很棒,再过了三十秒的时间,就在下坡路段看到大哥哥脚下横着摔落的自行车和脱落的后座包,捂着伤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大哥哥就是我,我从来没想到因果报应会来的这么淬不及防,我经历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在我对着小朋友说:“来啊来啊”的时候不无优越感,在我摔跤狼狈不堪的时候也不缺乏审视,那种心灵上的拷问。如果我不想着超小朋友,就不会加速和小六并排讲话,就不会被小六后座倾斜的大包蹭碰我的车龙头,我也就不会在光滑的路面上“摩擦摩擦”,我没有看到少年从我眼前经过时候的表情,但我想会有一丝鄙夷。在我脱下手套和护膝的这一天,我摔跤了,整个的因果就是三十秒,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很庆幸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警醒,关于因果和谦逊。虽然大腿磨破了一大块皮,还是忍着痛意紧跟着小六抵达了广州,住在了宾馆里,化脓的伤口,明天还要40公里的路程才到小六家,想过要放弃,但一想机会只有一次,说好了陪骑完最后一段怎么能半途而废,破皮的伤口耽误一天问题也不大,况且小六细心的帮我消毒,主要是消毒的时候要对着我的大屁股,要是我一不小心“排个毒”,哈哈哈,就十分有趣了。

11月25日骑行终点,小六没有想象中的喜极而泣,天的风风雨雨日日夜夜,在今天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真为他高兴。小六的师傅给我接风一起吃了湘菜,然后在小六师傅那把我的自行车打包快递回家,晚,倒在小六家沙发磕着瓜子,唏嘘不已,一夜无话。

11月26日懒洋洋的九点多起床,吃罢了早餐回家,小六的女朋友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门口,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其实是惊吓,然后我秒变电灯泡,可怜的我太难了。然后一起跟着一群广州的骑友喝早茶,都是些老同志,不是退休的就是揣着钥匙收租金的,还真是羡慕呀。晚上去看了灯光节,约了静姐和阿伟都是小六的朋友,阿伟比小六还要牛掰已经骑了两万七千多公里了,现在还在路上,静姐是沙发客的主人小六第一天出发就住在他家,然后小六骑行的最后一天和我住在一起,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呢?

11月27日上午小生带着早餐到我们住的民宿里找我们,静姐昨晚就回了家,阿伟昨晚在外面撘的帐篷,所以我们四个又在广州逛,傍晚福林也过来找我了,因为在途中我和小六中餐吃了好吃的烧腊,就去广州老街区去寻,没成想我们到了就已经关门了,看来好吃的店晚上都不做生意。晚上我和小生一起去了福林家里,买了啤酒烤生蚝,聊天后,惬意睡觉。

11月28日我告别了小生和福林去了东莞,我们没有说再见。明天我们又得回广州跟提前约好的一些朋友见面,后天就跟小生和小六他们一起去看音乐节。到东莞主要是见飞龙,中午到的东莞,老猪也特地从长沙做高铁过来,一起去吃了烤鱼,本来打算午休的,没成想三个人直接睡了一下午,真的太累了,接着晚上德平也过来了,所以四个大男人又是烧烤啤酒加话唠模式,回忆大学的青春,打斗地主输了的喝酒,玩的不亦乐乎。

11月29日一地的杯盘狼藉,这是我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景象,已经上午十点了,起床是被阳光照亮双眼不得已的行为,客厅里的空气参杂着啤酒味、烟味、瓜子花生烧烤味甚至还飘荡着老猪身上的汗臭味。晚上又回到了广州,老猪德平和我加上博维和福林,这次是白酒夜宵加话唠模式,夜宵完转场到酒店,买了些啤酒,又是到凌晨四点多才睡觉。

11月30日八点多起床,睡了三个多小时吧,睁着睡眼,几个人去点都德吃个早茶,还有昨晚上聊天我们几个人的生日都是在11月份,所以德平当时安排了蛋糕,几个人也算一起过个生日,罢,告别老猪、德平和福林,我和博维就去和小六静姐小生他们会合去看草莓音乐节了,现场音乐的感觉还是舒服,接下来我就想听一次交响乐的现场了。

12月1日回家。

在外面的玩和在家玩真不一样,同样的快乐不一样的感觉,在外面一来一回都需要时间,再者如果没有朋友在那,一个人住宾馆真是最为致命的孤单,短暂又心慌,而在家里得乐,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累了倦了回家睡觉,持续而轻松。一个人如果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就得选择适宜这些方式生活的土壤,才会有持续只能快乐的获得感,就像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吃一次肉,你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给他吃,垂涎美味,估计没有人会很快乐满足的说我吃过一次肉,只会满怀遗憾再也没可能品尝到这样的美味,所以不开始就不会结束。放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不在那样的土壤中,不能做到不吃肉,就少吃点肉。换一种能让你同样幸福快乐的方式,做到形式变换而实质相同。

顺颂,

冬祺。

乐而忘忧的小野

年12月2日晚

孙苏敬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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