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

说事76悼李迎会老爷子,你走了he

发布时间:2020/9/19 16:03:5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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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爷子,你走了……这几日,我一直在品尝你走后留给我们的悲伤。以前,我以为悲伤是可以化作泪雨的,只任它奔涌倾泻而出、肆意流淌,总会有干涸的时候。原来,它竟如源头活水,绵绵不绝。以前,我以为悲伤是可以逃避躲闪的,清醒的时候不能幸免,至少醉了、睡了、呆了会生出隔离。原来,它竟是溃烂的心生出的虫,由里向外腐蚀,令人无处可逃。以前,我以为悲伤是可以与人宣泄的,与越多人倾吐诉说,伤痛即可轻缓。原来,它竟如诅咒般恶毒,愣是憋得人无从开口,只能守在孤寂里默默舔舐。佛家讲“心无所住”,可悲伤如蛛网蛛丝,碰什么缠什么,我眼前所见、心里所想、手边所触,一切都被牢牢的粘缚。化,化不掉;逃,无处逃;说,不可说。这么浑浑噩噩憋屈着,实在窒息得难受。既然这样,倒不如睁开双眼,拿起刀子,狠命地剜开心头,看看这悲伤到底浸得多深,与它彻底来个了断。(二)老爷子,你走了……我何尝不知道,人都是要走的。你说你,生个病,至于藏着掖着吗?去年6月份小聚,你说这两天身体不舒服,酒就不喝了,当时我还想着总算不再顽固不化,学会点节制了。国庆节,我晚上9点多打电话,你没接,以为战友聚会乘兴喝大了吧。第二天你没回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从来不会这么轻慢,让别人心里泛起一丝不适的涟漪的。再打过去,依然没接。拨嫂子、一丁的手机,也没接,我知道出事了。打给占泉老哥,才知道你得了肺癌。再打嫂子电话,她还支支吾吾的说在外面忙,捂不住了,告知在医院化疗。第医院,你一个劲儿解释没接电话,主要是嗓子嘶哑,一说话就听出来了,怕影响我工作,还想着隔一会儿回个长信报个平安。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操着这心。你又说,回来也好,看看就踏实了,医院治疗,挺好的。看到你头发没了,眉毛白了,身形消瘦,嗓子又嘶哑得严重,我心里酸酸的,不过最担心的还是怕你想不开。你说,“癌症这东西,别人能得,咱为啥不能得?病来了,该咋治咋治,没啥怕的”。聊了一会儿,我踏实多了,不管面对什么不幸,只要心平静了,一切都无所畏惧!6次化疗,20多次放疗,气管手术,你都挺下来了,医生都惊讶你这瘦弱的身体这么硬朗,而且治疗效果非常好,癌基本清理干净了。回家后,我们直等着你安心休养,哪天焕发新生,再把酒言欢。过年我从武汉返回,也没敢去家里探望,你却看着疫情日益严重,几次打电话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嘴上念叨着“嫂子不放心,催着打电话”。2月12日,我们通了7次电话,你说现在气喘得厉害,身体软弱无力,以前可以在沙发上看电视,现在只能躺着睡觉。你对我说,“咱看病不是怕死,也不是为了再多活个二、三年,只想着能正常点,这个样子活的没点儿质量,也不是个滋味。”一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很是担心,想给医生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这时了,你还三番五次的叮嘱,话应该怎么说,别让医生多心、产生误会了。我直接给医生打了电话,医生说得抓紧住院手术,可能气管里还不太干净。我知道你担心我总开口求人难,担心烦扰医生被误解,可都要命的时候了,你还犹犹豫豫想那么多,非弄个“体贴至死”吗?2月14日住了院,我打电话你还说放心吧,等待治疗。16日看到嫂子来电,我心头一紧,得知你已经昏迷,正在抢救,见了最后一面,晚上你就走了。人都是要死的。我们不是没想过你走,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造物主实在混蛋、太过弄人。当你直面死亡的时候,它反倒怯懦的躲闪了起来;当你从一线生机中见到希望的时候,它却凶煞般扑过来瞬间将你摧毁。希望,这几日,希望是我们品尝过的最甜美的毒药。(三)老爷子,你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长则百年,短则分秒,人与人终究是要分开的。你走了,两个母亲承受着晚年丧子之痛,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人长寿了,总要经历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还好,没有谁离不开谁,你的兄弟姐妹们会把老人家照顾好,只是今后再没有迎会这个儿子来看望她们了;你走了,剩下嫂子孤苦伶仃的过活,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夫妻二人,总有一个先走,一个后走。还好,没有谁离不开谁,嫂子再也不用听你刺儿吧,也不用当司机、做保姆整日伺候你了,只是今后空旷的房子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得多寂寞啊!你走了,一丁得扛起整个家的重担,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父亲离开,儿子才真正开始成长,你一直像山神一样守护这个家,也像大山一样压在孩子身上。还好,没有谁离不开谁,这下一丁可以自由生长了,只是今后风高浪急时再也寻不到如此踏实的避风港湾了;你走了,亲友们少了一个可以托付依靠的人,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可以指路问道的人,可以彻夜杯盏的人,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离开这个世界,多少人挥洒泪水、唏嘘长叹,多少人知交零落、弦为谁弹。还好,没有谁离不开谁,孤独是晚年幸福的秘诀,每个人都将慢慢的学会沉默,适应与自己独处的日子。(四)老爷子,你走了……古人讲,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这一生,名声还真不小,只要你走过的地方,只要你处过的人,说起你来都竖大拇指。这么看,也不枉此生了。你年出生,年入伍,年退休。经常听你念叨,“河南是我灵魂的故乡,38军是我精神的家园”。你以河南人骄傲。来个家乡人,聊起家乡事,你那乡音立马泛滥起来,再配些荆芥、道口烧鸡、烩面、胡辣汤,笑容也绽放一席,自然大杯得抡几下,直是不醉不归。河南是你魂牵梦绕的地方,孕育了你质朴、醇厚、真诚、倔强、奋进的品质。你以38军骄傲。18岁从军,37年军旅生涯,有近30年扎根于“万岁军”,师留下你成长奋进的足迹,38军镌刻你奉献的光辉岁月。说起38军,你腰杆子都得挺几下,脊梁骨恨不能长几寸,别人看着你儒雅清瘦的身形,你非得把这支王牌部队的铁血精神亮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这些年,我最喜欢听你讲老部队、老战友的故事了,把现实里的一个个老头形象,嵌到顽劣、无拘、激情的青春岁月里,别有一番戏剧韵味。经过38军这个大熔炉淬炼,你的质朴融入刚毅、醇厚酿出华才、真诚根植仁爱、倔强生出铁骨、奋进里有了信仰和情怀。你走了,一丁照你的嘱咐,给大家发了个信息。一时间,数千人惊诧、悲恸、惋惜、哀悼、缅怀……来成老哥即时为你写了篇送别文章,里面收罗了老战友对你的回忆和评价,这里摘录一些:老首长姜自申,说你“为人谦和老成,才气满腹……”老战友贾世俊,说你“你德才兼备,为人师表,和善可亲。英年早逝,十分惋惜!”老战友乔解民,说你“这位老兄人品很好,能力特强,口碑极佳,对你很是敬佩!”老处长庆忠诗文:惊悉挚友鹤西天,夙夜忧伤难入眠,患难之交好弟兄,为何离我赴黄泉?还写下了悼念的书法“思路敏捷文章老辣堪称文胆,刚直不阿正气凛然是谓清流。”分区牛海欣政委《悼首长迎会》:去年五月京酒对,春风十里笑进退。皇天应悔邀师长,世间再无李迎会。大家都说,“天堂多了一个才子,人间少了一个好人。”你说,人活着是为了名声吗?当然不是,说白了,名声只是做人、做事、做官的回声罢了!名声不是目的,却是结果。这么看,你来人间这一遭,活得还真是不赖!(五)老爷子,你走了……你我相识十二个年头多一点儿,子、丑、寅、卯十二地支,算一起走过个轮回。十二载春秋,你于我,亦父,亦师,亦忘年之交。这十二年,在你耳濡目染和言传身教下,我的精神根骨可谓涅槃重塑,李迎会这个人,成为了我一生追随和奋斗的目标。07年我交流到包头分区,在你手底下工作了四年,分区的汇报和你的材料我大多都参与了。现在回想起来,一篇篇材料拟稿的日日夜夜,无不是挖掘、传承、吸收你思想的过程。每一次,稿子都被改的面目全非,有的时候除了标点符号,真是所剩无几。当时,我们定的标准是,你说一句“这稿子用心了或下了功夫”,就算大功告成。这四年,是你军旅生涯即将落幕的时候,却是我默默拜师、勤勉研习、人生精进的四年。我曾调侃宗钰老哥,说他是你在包头的开门大弟子,我则是关门小徒弟。大家都说你是才子。我在分区,听到和亲历了你的各种传奇故事。记得一次,艳青陪你去石拐区开会,作为市委常委,你挂钩帮建石拐。会议最后,市里的领导突然请你讲一下,你从容的谈起了以科学发展观指导石拐区建设,一组组数据脱口而出,一条条观点辩证析理,一下子举座皆惊。会后,记者找艳青要稿子编辑新闻,艳青头一摆,“我们领导讲话不用稿子,都是即兴发言”,当时那个神气劲儿,可是傲上天了。这样的情形多了,每次开会大家总是期待着你讲些什么。那些年,你在包头的时候,地方对咱们部队得高看一眼。那年,分区常委民主生活会,内蒙军区首长过来指导,会议刚结束,工作组的人就过来要你的发言稿,说是首长要学一下,我们连夜抓紧听录音整理。内蒙军区指导员集训,让你给上一课,那次授课我收集了不少素材,你前后修改了好几遍。人家常说过目不忘,那次授课最令我印象深的是,你前面居然全都是脱稿讲的,我当时对着稿子,真真是几乎一字不错。其实,才这个东西,大点小点,高点低点,也差不到哪里去。文字,说到底映射的是信念、品性、境界、格局、情怀。记得一次北京军区首长到分区调研,汇报材料反复修改了几遍,晚上我们拿着稿子到你的宿舍,那时你正输液,边输液边修改。你对我们说,反复修改这个汇报稿,不是要把工作说得开花乱坠,是把情况弄准确弄详实,给上面决策提供依据,认真了,也是对工作组的尊重。“尊重”,是你记挂在心里的个事,嘴上常跟我说的是“让别人心里舒服”。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头一次见面的人,你都满怀热心,平易近人,生怕谁心里凉着了,尤其是对一些易被边缘化的陪同人员,你都主动的上前握手寒暄、敬酒夹菜,让人很暖心。我真正走进你的生活,还是从你将退休开始。那四年里,承蒙你的关心包容和点拨教育,就连烟也抽了你许多条,都是你看我们加班辛苦,给的战备物资。作为部属,从未看望过你一次,倒是收了你不少“礼”。临走前,我请你在楼下的小馆子里吃了一顿,记得我俩聊得甚欢,吃完一锅焖面,你还问我再来一锅烩菜行不……也是那一年,我有机会进京,可家刚稳定了,孩子又太小,家属也不同意,我也不想折腾,几乎放弃了。征求你的意见,你说“内蒙调你没去,就算了,意义不大。进京还是机会,以后孩子教育也好”。看我没啥反应,你又说“我退休了在北京,你来了,咱们不是又可以在一起了”。听到后面一句话,我当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下子坚定了进京的决心。“在一起”,我心里清楚,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就在成长。这些年,你每年过节,战友们、孩子们,总要分批的组织大家聚一下。亲友们来京,随时也都坐一坐,每次聚会你从不让我们结账,为这事还发过脾气。来京几年,每年你的生日,大家也不约而同或出差或顺路,一起给你过一下,这快成了大家之间默契的一种仪式了。年过六十生日时,竟发现你与永久老哥是同一天出生。当时,我想了幅对联“四地齐聚三代同堂一家贺两寿,五级连过六旬功退九德惠八方”。医院看你,你开玩笑说,哪天人真没了,把这联后面用上还挺好,没想到一语成谶。

(六)

老爷子,你走了……看到你临走前的样子,我们一把子力气,却又干瞪着眼无能为力。真想再给你点支烟,让你尽情的抽抽;真想再给你斟杯酒,咱再干他一杯!你走就走吧,我们想留也留不住,你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没能把你唤醒。我们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只是换了种形式活着。一只蝴蝶睡了,你出现了;蝴蝶醒了,你就离开了。想想,不就是一身皮囊吗?一个皮球,皮破了,难道里面的气就不存在了吗?抛开皮囊的束缚,灵魂一定更加自由,更加奔放。在这人间,只要我们在,你即存在。我们没本事留住你这身皮囊,可你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秉性习惯、脾气爱好、品格风范,这一切又有谁能夺得去。你的亲人,你的战友,你的子孙,将承载着你一起活下去……继续阅读:夜辰读书清单(1-78)夜辰说事清单(1-65)读书82︱跟随庄子逍遥游——《傅佩荣讲庄子》读后感读书81︱我看过,我无知——《哲学简史》读后感说事75|以宁静之心对待纷扰说事74|理想的园子,残酷的现实——与儿子读课文《祖父的园子》说事73|与儿子读《古诗三首》忆童年说事72|不识“圭臬”,照见执念说事71|珍重帮你的人,淡看你帮的人说事70|思想无惑,选择无碍说事69|跳出人生的诅咒“重复和循环”说事68|善心与善行,孰为真善?说事67|儿子说真话被凶了——如何看待诚实与谎言回首,展望夜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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