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就好——跟柳宗元学写作文

写出本真——跟庄子学写作文

写出本真

研究者普遍认为庄子的文章汪洋恣肆，雄浑飞越，想象奇特，瑰丽诡谲，变化无端，给人超凡脱俗的美妙感受。鲁迅也认为：“其文则汪洋捭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汉文学史纲要》）

我这次只和同学们研究：为什么庄子能做到这样？

研究庄子其人后，我们发现，庄子文章的特点恰恰正是他为人的特点。我们知道，庄子做人主张保持本真，拒绝一切作伪。庄子没有提出为文的主张，却用为文的行为践行了为人的主张。

用本真写，写出本真，庄子的文章才能取得如此成就。

我们不要小看庄子的成就，鲁迅说庄子的“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后世的文章又有几篇超过了晚周诸子之作？唐宋的散文家为什么要掀起“复古运动”，模仿学习春秋战国诸子之作，就是因为讨厌战国至唐文章的虚伪。那样的文章，内容上故意虚夸，或捧死人骨头或捧生人肌肉或指鹿为马；遣词造句上费尽心思搜索艳丽文字；感情上或虚情假意或无病呻吟，令人想到脸上堆粉的女人。不知这是不是中国的国民性，总之可惜北宋以后的古文又衰落了。所以先秦诸子之作到现在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要写好文章，今天的作文技巧之类的文字是不需要看的，若看多了，怕要误入歧途。多读读先秦诸子之作，大有好处，更何况处于巅峰地位的《庄子》？

庄子为人汪洋恣肆，不讨好权贵，不惧怕权势，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想说多少就多少，想做什么就什么，基本率性而为一生。面对面说话做事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人在僻静处作文？

庄子崇尚并践行说走就走的旅行，山上河里都去得，行所欲行，止所欲止。他的文章也是如此。他是不考虑写的是什么、说的是谁的，帝王也好，宰相也好，好朋友也好，各种学派的权威名人也好，都说得都写得，至于得罪与否，他是不加考虑的。文章的长短他并不管，有没有效果他不管，兴趣来了多写几个字，兴趣去了少写几个字。反给了读者变化无端的感觉。

庄子行为怪诞，不为俗人所理解。他可以搂着骷颅睡觉，可以指着魏王大骂，可以妻子死了鼓盆而歌，这都是俗人们做不到的。他的想象常常超出我们的想象，他想象自己变成蝴蝶，蝴蝶变成自己，他想象北冥的鱼变成大鹏，翅膀有好几千里长，他想象骷颅入梦与自己探讨人生。

庄子的文章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真实地记录自己的行为、想象和想法。

想一想：《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写的是奇山异水吗？写的是惊天大事吗？写的是捧人文章吗？写的是骂人文章吗？都不是。就真实地记录了庄子和惠子的一次短暂的谈话，也没有涉及多么高大上的话题，这样的谈话在你和你的朋友之间时常会发生，却成了一个流传千古的有名故事。人物性格鲜明，特点突出，但庄子并没有特意去刻画，只是写出了人物的本真而已。

明市和暗市的辅导书都说刻画人物或景物要抓住人物或景物的特点，其实，只要写出了人物或景物的本真，性格和特点也就突出了。

炼文不如炼人，炼思想，炼性情。

年3月30日星期一

肖春林

湖南省岳阳市临湘市第六中学语文教师，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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