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庄子 >> 庄子推荐 >> 齐物论第四则真宰,第五节其我独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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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齐物论》——吹万不同,使其自己。
第四则:真宰——有情而无形。
第五节:其我独芒?
上一节,庄子说,世人为保命养生,
一生疲于奔命,无法停下来。
庄子因此三次悲叹——
不亦悲乎?可不哀耶?可不谓大哀乎?
悲哀到极致的庄子,最后不禁怀疑自己,
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世人真的是如此昏惑吗?
究竟是普天之下的世人昏惑了,
还是独有我一个人昏惑了呢?
庄子自我调侃地问自己:
像我这样虚活着的人,天下还有第二个吗?
郭《注》对此解释说:
言其(凡人)实与死同。
言其心形并驰,困而不反,
比于凡人所哀,则此真哀之大也。
然凡人未尝以此为哀,
则凡所哀者,不足哀也!
郭《注》的大意是说,
凡人狗苟蝇营,魂不守舍,活着就是死了,
从这个角度而言,的确悲哀;
然而,凡人并不因此为自己悲哀,
也就无所谓悲哀;
庄子为这些不以为悲哀的凡人感到悲哀,
其实大可不必。
成《疏》附会说:
奚,何也。
耽滞如斯,困而不已,
有损行业,无益神气,
可谓虽生之日,犹死之年也。
世之悲哀,莫此甚也。
如何理解庄子这里的一悲一叹,
郭《注》与成《疏》的解读,
尽管各有偏颇之言,但都没有偏离庄子的原意——
有人以昏惑为清醒,
有人以清醒为昏惑。
郭《注》进一步解释说:
“凡此上事,皆不知其所以然而然,故曰芒也。
今夫知者皆不知所以知而自知矣,
生者皆不知所以生而自生矣。
万物虽异,至于生不由知,
则未有不同者也,
故天下莫不芒也。”
这也就是说,庄子与世人,
无所谓谁清醒、谁昏惑。
清醒和昏惑,都以一样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都一样自然而芒,也就无所谓芒。
然而,成《疏》似乎无法完全接受郭《注》的这一说法,
他纠偏说:
芒,暗昧也。言凡人在生,芒昧如是,
举世皆惑,岂有一人不昧者?
而庄子体道真人,智用明达,
俯同尘俗,故云而我独芒。
郭注稍乖,今不依用。
成《疏》不理解郭《注》对庄子哲学悖论的洞见,
而出于对庄子智慧的崇拜,
坚信庄子是清醒的,
只不过谦卑地说自己与世人一道昏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