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

江非道德经解注三十三章

发布时间:2022/4/15 12:01:05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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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解译]

  

  了解别人的是在心机上有机智,认识自我的就是在意识上明察、开明了;能打胜别人的是在体力上有力量,能胜过自己的就是在思想上强大了;只知道衣食充裕的人只能在物质上富有,不断竭力前行的人就是在精神上有意志和打算了。

  不丢掉他所需之物的只能达到长久,人死了却仍不消亡的,才是长寿、不朽的。

  

  [简注]

  

  在这一章,作者对人的“心性”和“物性”做了系统的比较,再一次指出了人的“知性”及其“道说”所潜在的政治危机性,并指出了“知性”及其“道说”存在发展的永恒性。在作者看来,人的身体和物质都是可以消灭和灭失的,唯有人的心性及其认识、思维的成果却难以消灭,它不但能启示当下,还能通过概念和“道说”世代相传,让人“以阅众甫”,“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执今之道以御未之有。所以,对于政治统治来说,第一要务无疑就是控制人的“知性”及其“道说”,而尽量把人限制在其“身体性”和“物性”里面,“去彼取此”,“为腹不为目”,“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无为则无不治”。这是作者在本书中的核心政治观。这里的“志”是其本义,指“意志,志气,意愿,心之所向,未表露出来的长远而大的打算”,也即《国语·晋语》所言的“志,德义之府也”、孟子所言的“夫志,气之帅也”;“所”是指“为其所需的”,与《易·系辞下》“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中的“所”同义。

  

  [学思对照]

  

  本章中所说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庄子在《让王》中有着如下的阐述:“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又让于子州支父,子州之父曰……我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舜让天下于子州之伯,子州之伯曰:予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舜以天下让善卷……去而入深山,莫知其处。舜以天下让其友石户之农……夫负妻戴,携子以入于海,终身不反也……大王亶父居邠,狄人攻之……大王亶父曰:子皆勉居矣!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且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因杖而去之,民相连而从之……韩魏相与争侵地,子华子见昭僖侯……曰:今使天下书铭于君之前,书之言曰,左手攫之则右手废,右手攫之则左手废。然而攫之者必有天下。君能攫之乎?昭僖侯曰:寡人不攫也……子华子可谓知轻重矣……鲁君闻颜阖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币先焉……使者还,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已!故若颜阖者,真恶富贵也……以随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则其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轻也……郑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子列子见使者,再拜而辞……子列子笑,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楚昭王失国,屠羊说走而从于昭王。昭王反国,将赏从者……屠羊说曰:“大王失国,非臣之罪,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遂不受也……昔周之兴,有士二人处于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人,似有道者,试往观焉。至于岐阳,武王闻之,使叔旦往见之。与盟曰:加富二等,就官一列。血牲而埋之。二人相视而笑,曰:嘻,异哉!此非吾所谓道也……二子北至于首阳之山,遂饿而死焉。若伯夷、叔齐者,其于富贵也,苟可得已,则必不赖高节戾行,独乐其志,不事于世。此二士之节也。”

  这里所说的“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的观点,文子在《符言》中也有如下相近的描述:“能成霸王者,必胜者也,能胜敌者,必强者也,能强者,必用人力者也,能用人力者,必得人心者也,能得人心者,必自得者也,自得者,必柔弱者已。能胜不如己者,至于若己者而挌,柔胜出于若己者,其事不可度,故能众不胜成大胜者也。”与作者的论述相比,文子在这段话中表达的思想显然是只注重了“胜人者有力”,而不是作者所要着重突出和强调的“自胜者强”,二者相比,在同样的理论原理的基础上,作者的思想和认识无疑更加深入了一层。作者在这里所说的“死而不亡者寿”,等同于《管子·权修》中所论述的:“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与这段话所说的不同的是,作者在理论中已经把“人”深化到了“人的自身意识”。

  到此章为止,一个渐渐的明显的规律,也在本书和《庄子》、《文子》、《管子》这四部著作的对照之中,显露了出来,这就是,以本书的某些语句作为主题的论述,会以整篇“寓言”的形式,严谨地出现在庄子的著作之中,也会以论述解释的形式出现在《文子》之中,但到了《管子》的若干章节之中,却会相距很远,已经变成了很难辨识出原句的实践性应用,但既出现在本书之中,又明显地以细微的差别出现在《文子》一书中的部分语句,在《庄子》中却看不到任何踪影,而在《管子》中,却有几乎等同的论述。这无疑说明了本书和《庄子》、《文子》这三部书,在某一部分上,是同时具有某种相近的“血缘”关系的,而本书和《管子》又在另一部分上具有极近的“血缘”关系,本书和《文子》则在这两个部分上都同时具有极近的“血缘”关系。深入分析,我们会发现,在这三个“血缘”关系中,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既有关系还观点一致的,但在一分为二的第三个关系中,却是在一部分上观点一致,在另一部分上却相互矛盾的。这无疑说明了本书中所蕴含的思想,在认识论和实践论上与《庄子》和《文子》两部著作相比,是有着两种成分的,一种是和《庄子》、《文子》有着同根同源的基础理论的部分,另一种则是作者本人在原始理论的基础上,发展了的个人的思想,而这种思想和《管子》中的一些篇章所表露出的是同一种思想。这也就是说,本书和《管子》中的某些篇章很可能是同一个作者,而本书中那些作者赖以思考的基础原理部分,则和庄子、文子所赖以发挥其思想的那些“母题”一样,却是另一位作者的同一个作品,这个作品作为被作者拆散引用的语句,和庄子每一篇文章的“寓言”主题,形成了清晰的相互验证,并具有一定的可以把握的规律性。这几个关系的渐渐清晰,无疑也为我们推证本书的作者,和辨析本书各章节中的语句关系而进行二次验证,提供极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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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

江非,年生,山东临沂人;著有诗集《泥与土》《传记的秋日书写格式》《白云铭》《傍晚的三种事物》《一只蚂蚁上路了》等,现居海南。

诗与思

江非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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